肯尼看了一眼奧黛麗，接過相機, 遞給她。

她翻的很快, 臉上也沒有什麽異樣表情。

然後她抽走存儲卡, 對肯尼說：“給他1000塊。”

那人忙道：“存儲卡——”

“我知道這些照片你賣出去不止1000塊，不要著急，1個小時後還你。”

她進了公寓大門。

肯尼甩給那人一小卷鈔票，趕忙跟上。

先回了自己公寓，從保險箱裏拿出一柄左輪, 甩開輪筒看了一下, 沒裝子彈，隨手抓了一顆子彈。

轉頭看著有點焦慮的肯尼, 平靜的說：“走, 我們去看看Leo又特麽的在搞什麽鬼。”

她有樓上公寓的鑰匙, 輕輕開了門：房門保養的太好, 開門幾乎沒有聲音。

手指放在唇上，示意肯尼輕輕關上門, 守在門口。

房間裏到處燈火通明。

她直接去了臥室。

一腳踢開半掩的臥室門, 三兩步跳上床。

碧悠·菲利普斯剛想尖叫，就發現臉被一柄手槍指著, 嚇得她頓時閉上嘴，一聲不吭。

萊昂納多還沒來得及坐起來，一楞神, 已經被奧黛麗壓著，坐在他大腿上。

她一手按在他胸口, 用力之大令他呼吸困難。另一只手拿著左輪，轉過來對著他，“Leo。”她甜甜笑著，但那笑容讓他害怕。

“我們來玩個游戲。你瞧，這是左輪。”打開輪筒讓他看，“現在我往裏面裝一顆子彈。”子彈裝填進去，隨手甩上輪筒，“我們來玩俄羅斯輪-盤賭吧。”

說完，立即把槍管對著他的臉，扣下扳機。

碧悠嚇得尖叫：不忍了，這女人就是個瘋子！

“閉嘴！你是不是想跟我們一起玩？”奧黛麗微微瞇起眼睛。

碧悠不得不痛苦的收聲，兩只手按住嘴。

“奧黛麗，對不起！”萊昂納多聲音也有點變腔：這個瘋子！

他理所當然的嚇壞了。

“說‘對不起’有用嗎？”她奇怪的看著他，“你跟我說‘對不起’的次數過多了，我不會再相信你了。”說完迅速的又扣了一次扳機。

碧悠拼命忍住，臉嚇得紅了又白。

“是我錯了，原諒我，babe。奧黛麗！”

“你第二次背叛了我，Leo，你不配叫我的名字，也不配求我的原諒。”槍管下移，放在他兩腿之間，又扣動了扳機。

碧悠尖叫：“瘋子！瘋子！你就是個瘋子！”

“是啊，謝謝你提醒我，如果我真殺了Leo，我的律師會說我瘋了。”她又甜甜的笑著，“你說是不是，Leo？”

萊昂納多腦子都空了：她真的瘋了！

他嚇得渾身冷汗直冒：她可能真的會殺了我！

“讓我想想，已經開了3槍，還有3槍，你還有2/3的機會。你說，你是選擇這兒，”槍管指著他兩腿中間，“還是這兒，”指著他心臟，“還是這兒？”指著他腦門。

萊昂納多閉上眼，“你要真舍得殺了我，就快點動手吧。”

奧黛麗又笑，“是啊，Leo，你真的很聰明，知道我不舍得殺你。不過沒關系，我舍得殺掉我自己。”

對著自己的太陽穴，迅速的扣下扳機。

“你瘋了嗎！”他使勁想要坐起來，卻被她一巴掌推開。

他後腦撞在床頭，很響的一聲。

他疼得眼冒淚花，“別這樣，babe，你怎麽對我都好，不要傷害你自己。”

“還有1/2的機會。你說，你會不會那麽走運？”

“別這樣，babe，你知道我最愛的是你，我只愛你，其他誰我都不愛。”

“不對。你最愛的是自己。”奧黛麗嘆氣，“我以為你真的愛我，有那麽幾天，我真的覺得你愛我。Leo，你失去了我的信任，再一次。你弄碎了我的心，現在，我也是沒有心的人了。”槍管對著他心臟，又扣動了扳機。

“你瞧，還有最後一槍。你說，是留給你，還是留給我呢？”

這真是無法選擇的問題啊。

“把槍扔了，奧黛麗。”萊昂納多低聲說：“你罵我打我都可以，我不想你殺了我，然後進監獄或是精神病院。”

碧悠實在受不了了，“瘋子！他還沒碰我，你不用把他殺了吧？！”

“你是說，Leo性能力不行嗎？我判定他不忠，又不用你們一定要有生殖器接觸才算。”奧黛麗輕蔑的說：“我知道人人都想睡他，可他是我的，他就沒資格帶別的姑娘上床。”轉向萊昂納多，“Leo，我們完了。”

隨即吻了他，狠狠的吻他，咬破了他嘴唇。

兩個人嘴唇和嘴唇周圍都是血，看起來狼狽又古怪。

奧黛麗站起來，跳下床，隨手對著床墊開了一槍。

很響。

萊昂納多先是一楞，隨即跳下床，追出去。

“奧黛麗！奧黛麗！”他心裏暴風驟雨一般激蕩難安，非常明確的知道她這一走，就再也不會理睬他。

奧黛麗聽他聲音中帶著哭意，回頭瞥了他一眼。

他穿著她送的真絲睡衣，平角內褲，還真不是赤-裸的。

但那也不會動搖她。

只是，他又哭了。

她確實無法拒絕哭起來能讓人心疼無比的他。

她狠狠心，轉過臉，“再見，Leo。”

周六下午，彩排錄制的時候，奧黛麗臨時換了曲譜。

原定她要演唱《My Heart Will Go On》和新專輯的主打歌《True Love》，臨時把主打歌換成了第三首歌。

當期的嘉賓主持人是愛德華·諾頓。

奧黛麗換了歌對他沒什麽影響，但聽她唱完了，他捉摸著這個歌詞意有所指啊。他不看八卦小報，所以不知道外面已經鋪天蓋地都是“小王子夜會美女，被女朋友撞個正著”的消息。

《周六夜現場》的導演、卡司們和樂隊樂手們都是知道這事的，她說要換歌，立馬一句話也不說就讓她換了。

奧黛麗穿了一身很帥氣的黑襯衫黑長褲，戴著墨鏡，雪膚紅唇，整個人冷酷肅殺又不失嫵媚。人們看多了她甜蜜小可愛和性感少女形象，360度大轉變簡直驚艷。

“Things are gonna change，Cause I won't be a fool anymore，

That's why you have to leave，So don't turn around to see my face，

There's no more tears left here for you to see，

Was it really worth you going out like that，

tell me。”

——這樣做值得嗎？告訴我。

稍後諾頓也就聽說了萊昂納多幹的好事。

晚飯他特地帶奧黛麗去外面餐廳吃飯。

“什麽時候回洛杉磯？”

“明天下午。”嘆氣，想到一定會有很多狗仔隊等在機場就為了拍她神情憔悴黯然神傷，真的好煩啊。

“別嘆氣，沒什麽值得嘆氣的。”

“我知道。就是……有點失望吧。”

“人性是最捉摸不透的東西，一個人的品性可能並不壞，但在某些方面，可能會很糟糕。”

“但人總是有底線的。我的底線在這兒，他的呢？”

諾頓躊躇了一下，“男人的底線，可能在於只要不被人抓到。或者，就算被抓了現行也不會認為是自己的錯。”

“呵！”她輕笑，“他倒是每次都痛快認錯。可我要他認錯幹什麽？知道錯了，總要改吧？為什麽他會覺得我一定會原諒他？這種迷之自信是誰給他的？”

諾頓偷笑了一下，馬上正色，“可能是，確實太多人喜愛他，不管他做錯什麽都會原諒他。再說，很多人可能根本都不會覺得這次他做錯了——想想看！這可是個萬人迷，萬人迷的意思就是你無法獨占他。”

“他的個人形象是公有財產，可他的肉體又不是公有財產！要搞清楚這一點好吧！”好生氣啊！“做為他的女朋友，他卻一次又一次的羞辱我，他哪來的錯覺我很好欺負？我難道不也是個萬人迷嗎？我能原諒他一次就夠了，再原諒他個鬼啊！”

諾頓又笑，“隨你自己的心意就好了。”

她煩得要死，“他倒是好，轉身滾去泰國了，留我在這對付帕帕拉奇。”

“那你就更該高高興興的，讓帕帕拉奇見鬼去吧！”

她懊惱，“我昨天應該揍他一頓的。”

諾頓同意，“是該揍他。但不要打臉。”

奧黛麗噗嗤一笑，“是啊，留著他那張漂亮的臉蛋。”

當天《周六夜現場》收視率直接升了將近10個點。人人都想看她在得知男朋友偷吃後有什麽反應，結果還真沒讓人失望，她直接在直播節目上對前男友公開處刑，高調宣稱“姐不鳥你，你可以滾了”。

接下來的一周人們都在談論這樁開年分手事件，大部分人都認為奧黛麗做的對，幹脆利落分手，很帥氣。當然，公開處刑是有點殘忍了，但，夠抓馬啊！人人愛啊！

另有一部分人覺得，男人嘛，哪能不犯點錯？犯錯了不要緊，認識到錯誤就是好孩子嘛。再說，看著他的臉，你忍心不原諒他嗎？天哪！你太狠心了吧！

奧黛麗周日傍晚回到洛杉磯，不出意外機場內外擠滿了狗仔隊，閃光燈亮如白晝。7、8個保鏢護著她出了機場，絕塵而去。

新專輯《Marianna》成為當周銷量第一的專輯，接下來的三周也穩坐銷量第一的位置，始終壓著《Baby One More Time》。Jive唱片十分郁悶，奧黛麗放棄了Teen pop路線，可還是青少年歌迷最愛的偶像。

專輯的宣傳工作照常進行，總有人想問她分手感想。她很奇怪為什麽人們關註她的感情生活多過關註她的新歌，可每次她想把話題扭回來，都會再被拉走。

公關團隊安排她上了一期《大衛·萊特曼深夜秀》，專門講了這事。

明星的私生活一向是大眾關註要點，但又不能真的聊到很深，規則大家都懂。比如有些明星會說一些無傷大雅的生活小事，這樣既能滿足大眾的窺陰癖，又能塑造出平易近人的形象：啊明星也是人啊，跟我們一樣會犯錯有時候也會有點傻乎乎的凡人！

現在不是以前那種明星造神的時代了。

大衛·萊特曼：OK，我們剛聽了你的新歌，現在來談一下，你的事業和個人生活。我們都知道你在加州理工計算機科學系，人工智能專業。這個專業的用途是什麽？計算機我知道，但，人工智能？

奧黛麗：人工智能，不是T-800。

笑。

奧黛麗：它離我們的生活並不遠，可以說很近。最近的最為人知的人工智能應該是“深藍”。

大衛·萊特曼：深藍已經退休了。

奧黛麗：是的。但還會有其他的人工智能電腦出現。要說我的專業，這麽說吧，我們專業有一個課題，如何讓電腦快速識別人臉，這將用在機場、警察局等機構。你輸入一個失蹤人口的照片，軟件將搜索所有在警察局內部系統上傳的照片和檔案，查找可能的對象。這就是一個具體的應用。

大衛·萊特曼：哇！這會非常高效。

奧黛麗：是的。還有一個應用方向，我們可以設計出能讓自閉癥兒童單獨玩的學習型游戲，軟件會分析使用者達到了什麽程度，逐步提高難度，或是改變學習項目，使得使用者能逐步提升自己的生活能力和社交能力。

大衛·萊特曼：非常了不起！你是如何平衡學習、工作和戀愛的？

奧黛麗：學習是最主要的，它帶給我的是選擇的權力。即使我現在不唱歌了，也完全不用擔心會餓死。

笑。

奧黛麗：我喜歡唱歌，唱歌能讓我心情舒暢。我唱的也還不錯。

大衛·萊特曼：是非常好。我很喜歡你的歌，真的。別看我年紀一大把了。

他摸了摸頭發。

奧黛麗：謝謝。那麽其實，你是想問我的愛情觀還是？

大衛·萊特曼：都可以，你可以隨便說。

奧黛麗：被人愛比較好一點吧，因為不會發現被對方背叛了，而覺得傷心難過。

大衛·萊特曼：可是一段relationship裏總不會只有一個人在付出愛。

奧黛麗：這確實是個問題。“愛的付出”並沒有一個度量衡，所以你沒法說一個人愛得多，另一個人愛得少，只有“愛”和“不愛”。有的人可能就是更愛自己吧。

大衛·萊特曼：是說你自己嗎？

奧黛麗：可能。分手就是分手，沒什麽好說的。背叛與原諒，這樣的drama有一次就夠了。我嘗試過了，我不後悔，但我不會想再嘗試一次了。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推的歌是惠特妮·休斯頓的《It's Not Right，But It's Okay》，1999年1月發行。一首歌寫出來後往往會拿給很多歌手試唱，就當這歌最後落到奧黛麗手裏了吧。

*註意，奧黛麗說的話不一定全是真話。

*Leo沒說過假話。但他更愛自己。

*小李1999年1月去泰國拍《海灘》了。這片也很奇怪。小李初露表情包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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